派大兮

[第五全员向]幽闭恐惧（十五）

  经历了噩梦般的一晚之后，美智子和海伦娜站在走廊上一起等待着日出。
  遥远的东方泛起了鱼肚白，似乎有一把火燃亮了天际，紧接着一轮朝阳便冲破了地平线。在所有色彩喷薄而出的一刹那，美智子看到海伦娜的发丝在空中扬起优美的弧度，美得让人心颤。
  海伦娜......是她的光。她似乎对她抱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情感。

 这份难以形容的感情就如烈火一般真诚，如冰雪一般贞洁，也有好似信徒一般的执着虔诚。
  海伦娜救了她的整个生命。
  这样的恩情……她该如何报答?
  美智子小心翼翼地望向海伦娜，颤抖着，试探着，倾听着不自觉鸣鼓的心。
  感觉到了对方的呼呼，海伦娜扭过头来，治愈的笑容像是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，单纯美好。
  “美智子也教会了我很多，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。”
  美智子的眸中闪动着喜悦和感激的光芒。
  她的光接纳了她。
  那么……她是否有触碰这份光的资格?
   “海伦娜，如果要寻找伴侣的话……你会在意性别吗？”
  一激动就说出来了……
  美智子觉得，自己一定是疯了。
  “如果非那个人不可的话……应该不会吧。”海伦娜的笑容有些异样。
  “那……我们的关系，能不能……再进一步?”
  沉默。
  心中关于幸福隐隐的幻想如肥皂泡一般破灭了，显得那么不真实，那么异想天开。
  美智子长出一口气，打开扇子遮住泛红的面颊。
  自己又走极端了。
  她也知道，海伦娜是不可能答应的，一切只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而已。
  非正既负，既然不能有美好结局就走向毁灭……这样丑陋的人格一定吓到她了吧。
  “对不起，突然向你提出这么荒唐的请求……妾身惊扰到你了，请不要放在心上。”美智子弯下腰跌跌撞撞地作出一个道歉的姿势。“……失礼了。”
  海伦娜静静地低着头站在原地，刚想出语挽留，却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，途有馥郁的玫瑰香气萦绕……
  …


  “……所以你们就想了这么一个消极的方法来结束战争，是吗。”听完了理查德的叙述，奈布开口道。
  “或许其中掺杂了我的个人仇恨，但是我们的目标是走向和平，为此不惜一切代价。哪怕会有很多牺牲……”
  “……但是，”奈布打断他的话，攥紧了拳头。“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认为，人们永远不会结束战争?伴随着人们的争斗，这个世界也在不断地完善。战争会有永远停止的那一天，我相信。”
  理查德笑了。
  “我们的世界观不同，或许终将无法理解彼此。”
  沉默。
  “但是，我能够感觉到，虽然我们的方式不同，我们的愿望和目标其实是一致的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我们不愧为曾经的铁哥们。”
  理查德并没有告诉奈布自己经历了什么。
  但是，奈布能够感觉到，他依然深爱着这个世界。
  他依然在试图拯救这个世界，以自己的方式，即使希望渺茫......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  奈布湛蓝色的眸子染上些许悲哀。
  这样的结局，说是命运在戏弄他也不为过。
  “改天再叙旧好了。”理查德突然说道。
  “奈布，替我活下去吧。”
  “替我见证......这个世界最终的答案。”
  奈布猛地抬起头，看到理查德呵呵、缓缓掏出了手枪，露出最后的笑容。
  他的眼神中，有悲哀，有愤恨，有绝望，有无能为力的自嘲，却也有几分释然。
  “砰——”
  伴随着枪声和飞溅的血花，这样的笑容永远地凝固在了他的脸上。
  ...


  卡尔走在湿漉漉的大街上，大脑一片模糊，感觉就像踩在云上一样。
  雨中的长途跋涉严重地损害了他的身体。他的生命就像摇曳的烛火一般，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。
  疲惫的双腿已经麻木，眼前的景象开始发黑，脑袋里像是有鞭炮在响，残存的意识已经无法支撑他的身体，卡尔就像一片羽毛一般，轻飘飘、软绵绵地向后仰去......
  一双有力的双臂挽住了他的身体，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。

  约瑟夫的眸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心疼，看向爱人瘦削的脸庞时更是显得无助，只能紧紧地搂住怀里的人，紧到不留一丝空隙。
  这次......我再也不会松开了。
  雨停了，天空放晴了。
  卡尔也渐渐地清醒过来，不敢相信地扭过头看着约瑟夫，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。
  “约瑟夫先生......”
  但愿......这一切不是黄粱一梦。
  “欢迎回家，卡尔。”

  ...